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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9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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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月燼原本已經在系垮褲腰帶了,這麽一聽,立馬就撤了手,肥大的寬筒褲即刻墜於他腳下,像是一墊雪絨,襯托著一株艷桃。

安納斯沒聽見身後窸窣的衣料聲了,剛疑惑、欲回首——

“?!!”被祈月燼從後方抱了個滿懷。

“祈月燼?”安納斯側過眼光,卻只看見祈月燼濕潤水亮的赤發。他將頭顱埋在安納斯的頸窩裏,環抱安納斯的雙手則是五指相扣,好像安納斯就是歸巢,而他是眷念歸巢的倦鳥,因為害怕喜占鵲巢的鳩,必得手心手背不相離般守好歸巢。

“祈月燼?”安納斯又問了一次。他開始覺得某二炮有些奇怪了。他一向雷厲風行,怎麽今晚竟像個愛沾巾的懦喏女兒,傻淋雨且不言語?

受什麽刺激了不成?

祈月燼收緊了環抱安納斯的手臂,他向內的掌心貼住了安納斯的腹部,那裏隔著布料,似乎傳出歸巢亙久的溫暖與柔情。

“安……”他沒有擡頭,只是用睫毛掃過安納斯的肩,喃喃而問,“會為別人留燈嗎……”

安納斯的冷哼氣沖鬥牛,他道:“我又不是政府用納稅人的錢養著的路燈,憑什麽用生命帶來光亮、奉獻社會啊?要不是看在你——咳,我呸,得了,管你用沒用隱喻,我說開好了,你要是滾蛋,我就再也不撿任何一塊石頭了,跳進我手上的也會被我丟進海裏,懂了?”

安納斯說這話,也有些氣不穩、臉發燥。他怪祈月燼指桑說槐,自己更是聲東擊西,隱喻比誰用得都熟。不過,真要他說出“你走了,我就不找別人了”這種話,非得把他燥得臉可蒸蛋了。

他有點擔心祈月燼會得了巧賣乖,發/騷模式大開而徹夜不安寧,可他又側過眼,卻看見一道淺淺的水痕從肩頭開始、蜿蜒而下自己的右袖,盤橫而墜間,好似墮天的細軟白紗,象征著又一個被蒼天惡罰的苦情仙女。

心陡然一動,幾近脫口而出“祈月燼,你哭了?”

但無奈生性傲嬌,出口的只是一句:“頭發擦幹沒啊,我衣服都弄臟了!”

後來想起,才知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哭泣。

就這麽錯過了,不免惘然。

游山

安納斯真是覺得奇怪又奇怪,這一晚上過的,比施哀央突然男體化還匪夷所思。

祈月燼竟然沒發/情、沒耍潑、沒鬧病嬌威脅人,這不科學!

他是被哪個(好樣的)調/教/師改造成良家婦女了?叫他去睡就真去睡了!一點也不帶夜間偷襲、淩晨襲胸的!雖然被他十八足蠕蟲般蜷纏了個死緊,差點沒兩眼一翻背過氣去——可好歹度過了(貌似是唯一的)一個清心寡欲的晚上——保健計劃終於邁出了第一步,甚好甚好!

然而,一早,在安納斯揣著兩枚冷掉的溫泉蛋,優哉游哉踱步游山,興之所起便打算和悄無聲息跟上來的祈月燼閑扯時——“死二炮你真啞彈了?去了哪個窯子,整出這麽個精快盡人要亡的慘樣?!”

祈月燼聞言擡眸,楞楞然、後搖頭,喃喃辯解:“我一直都和安一起……”

安納斯斂眉瞪他,左手轉著兩枚溫泉蛋,活像晨練的老太爺轉著兩顆保健球。“你怎麽了,祈月燼?”安納斯問,“出什麽事了?”

祈月燼剛垂下的眸子又擡了起來。他的眼中昏昏沈沈,赤光也褪成了晦然的殷芒,雖然眼下並無黑圈、臉色也還如常,卻總透出那麽股深感萬事蕭條的頹唐糜廢、精神不濟來。

“……”祈月燼旁顧左右,並不言語。

安納斯見狀,忍不住嘲道:“哈,讓我猜猜,該不是覆古女終於跟你告白了?昨天趕我走,又和你唧唧我我聊到深夜,我就不相信魏語遲還在那兒當電燈泡,你們兩個孤男寡女,還算盡興吧?幸虧昨晚雨大,要是讓你們這幹柴烈火燒了山林,那才叫毀壞國家與人民的財產。”

祈月燼心思愁郁,又聽得安納斯開口那聲冷笑,本大有萬念俱灰之勢,可一聽下去,安納斯竟一時漏嘴、瀉了些醋味出來,登時擡眼驚異、驚喜,目中立馬亮如明炬,好似要媲美那朝霞晨光。

就連安納斯,也被驚了一把、艷了一跳。但同時,他暗呼不好——

“安,我是你的,僅是你一人的,”祈月燼撈起安納斯軟綿綿的右手、就往自己心口按,還蓋章子般按得死緊,“安不喜歡我在別人處久留,以後我定長話短說,再不叨言擾語了。”

言罷,他似乎覺得隔著衣服不夠真誠,幹脆就一手扯開浴衣上襟,一手將安納斯的手往自己胸口裏塞,就連安納斯的手指觸到他乳/首了,他也不自覺,反倒柔柔一笑,眸光璀璨,輕輕的言語好似滴落嫩葉的朝露,“我只愛安。”

安納斯苦了臉。他想抽出自己“被襲胸”的右手,無奈右手軟搭搭、動不了;他想用左手拽回右手,無奈左手掌心還有兩枚溫泉蛋、沒空閑。他就只能被迫感受從祈月燼胸口傳來的溫度,而且手指好死不死的一動、那下頭的觸感變硬了——這可怎麽破!

看著祈月燼璨璨然的雙眼變得迷迷離,似乎要吐出乳/首被愛撫時情動意切的呻/吟了,安納斯趕緊打住這光天化日下的不當之舉,喝道:“放開我的手!小心我把雞蛋塞進你衣服裏,讓你上面也長兩個蛋!”

安納斯此番流言穢語可算是丟盡了老臉。祈月燼領悟後羞羞一笑,卻乖乖的帶出安納斯的手——用嘴唇親吻愛憐了。

安納斯那個悔啊,都怪自己是個深知“蛋蛋皆辛苦”的愛惜糧食好少年,要不然,早兩個蛋上去,砸他個蛋黃蛋白雙飛二百尺高了!

祈月燼將安納斯的右手五指都舔了個遍,活像在用唾液義務消毒。

安納斯垮著張臉,等他舔完了、意猶未盡的擡眼巧笑,才嘴抽抽道:“得,省掉洗手液了。放下我的手,蛋給你——我不是叫你拿了蛋舔我左手啊我勒個擦!”

五分鐘後,兩人坐在山路邊的石椅上,吃蛋。

……當然是祈月燼餵安納斯吃了。

另外一提,祈月燼在安納斯坐下前,店小二般麻利的用自己的袖子擦幹凈了石凳上殘留的雨水——安納斯:“……小二,來半斤牛肉,二兩好酒……”祈月燼:“安,我即刻為你取來,好嗎?”安納斯:“……不用。”

“郎情妾意”的食過蛋後,兩人稍作歇息,擡頭看天。

在閑靜的此時,安納斯又很有“事後諸葛亮”風範的糾結了:“雖然我右手還沒力,左手還是能剝蛋的——砸你腦袋一下就開了好嗎!死二炮,多管閑事!”

祈月燼特意勾起安納斯“逃不掉躲不過”的右臂,將頭顱倚靠在他肩頭,做小鳥依人狀。

安納斯想抖肩這可怎麽破……安納斯:“人一天吃超過兩個雞蛋容易膽固醇飆高,我還不想早死於心血管病,你懂嗎死二炮。”

祈月燼沈默一會兒,動動頭顱,赤發微揚間,表情難抑落寞。

他小聲道:“安不會早死,我會保護你。”

【——直到我終結的那一天】

祈月燼默默想。

安納斯嘲道:“你在說‘安’還是‘俺’啊?我怎麽覺得就憑你這個禍害,活得一定比我長呢?聽別人說你很‘高壽’,庵齡有沒有七十年了啊老尼姑?還有你們家也是——對了,真沒想到你媽挺年輕的,和你長得特像,我還以為——”

“祈月燼?!”本在譏笑著,一見他悚然的慘白臉色,安納斯差點咬到舌頭,“你怎麽了?!”

安納斯驚愕,祈月燼是在害怕?!這就更不科學了!誰能讓一枚原子彈害怕?除非那是未來的宇宙級武器——可惜還沒研制出來!

祈月燼緊捏身旁人衣袖的手指劇烈顫抖,他對著安納斯,瞪大了眼癲亂道:“安!我沒娘親,我沒有!”

“那不是‘它’,我沒有,我沒有,真的沒有……”他的眼神哆嗦失焦,像是暴雨中驚懼的晚桃,因錯季而荒無人援,“安!我只有安了,我不要娘親,我只要安,你別離開我!”

再一次被緊抱住、肋骨快被擠斷的安納斯可謂直想翻白眼:至於麽,不就是個叛逆期遭遇更年期麽,至於麽?!這一子一母,活生生在上演你死我活的覆仇劇啊!搞得像是祈月燼捅了他媽一刀、才離家出走,結果心有不安嚇得要死、神鬼叨叨只能靠亂發騷排遣恐慌;現在他媽追來了,他要是真知道,還不得口吐白沫、暈厥過去?!

還是暫時瞞瞞他,等到他想通了,或是開解他成功了,再讓他倆母子相見……

安納斯心腸軟的時候少之又少,可他一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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